撰文 / 摄影：杨静宜

今年四月中和先生一起去欧洲走了西班牙朝圣之路，我们走的路线是法国之路（Camino Francés），全程779公里。虽说是法国之路，但只是起点是法国的圣让皮耶德波尔（Saint-Jean-Pied-de-Port），翻越庇里牛斯山（Pyrénées）抵达西班牙后，接着全程都是在西班牙境内徒步，一路走到终点圣地亚哥（Santiago）。

整条法国之路会经过不少大城市，从潘普洛纳（Pamplona）、洛格罗尼奥（Logroño）、布尔戈斯（Burgos）、莱昂（León）、阿斯托加（Astorga）、萨里亚（Sarria），最后到圣地亚哥。通常朝圣者们的生活还蛮规律的，一天里头走上好几个小时的路，到了庇护所之后，就会先冲去洗澡，然后洗衣服、晒衣服，上超市采买食材，煮晚餐，晚餐后就是短短的观光时间，但有时真的走到太累又或者外头天气不好（下雨）时，干脆直接不出门，早点上床休息。如果是外出用餐的话，时间上就比较充裕，但欧洲消费贵，如非必要，不会想要外出用餐，而且西班牙人的晚餐时间通常是在八九点，这个时间我们已经差不多要准备上床睡觉了，实在没有余力和时间外食。因此如果计划是每天都要走路，期间没有安排休息日的话，通常都是踩点一下隔天就离开了，比较难有深度认识一个地方的机会。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因为一场急性荨麻疹，让我在抵达布尔戈斯时进了急诊；也因为它，让我们在布尔戈斯一待就是五天，才得以有机会认识布尔戈斯这个城市；也让我们遇见了整条朝圣之路最喜欢、最美、最值得参观的布尔戈斯主教座堂（Burgos Cathedral），它同时也是西班牙唯一一座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单独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教堂。最让人开心的是，原本门票票价是十欧，朝圣者有五欧的优惠价（以朝圣护照为凭）。

从我们入住的公立庇护所的小隔间窗户看出去就是布尔戈斯主教座堂，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非常迷人，第一天入住的时候就想着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进去参观（那时以为隔天就要走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待上好几天）。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下午精神感觉有稍微好点，就和先生一起走去了主教座堂参观。

因为原本没有打算停留布尔戈斯，所以也没做什么功课，在进入主教座堂之后才发现原来里头好大，可以参观的地方太多了。从入口处就已经可以感受到整座主教座堂的细腻程度了。布尔戈斯主教座堂是一座跨世纪修建而成的哥德式罗马天主教主教座堂，从西元1221年开始建造，整整历经了三个多世纪，一直到西元1567年才落成。现在的主教座堂已经比当初的原始设计图大了好几倍，也因为修建工程历经多时，整座主教座堂的内部同时有着不同年代的风格设计。

教堂里从木雕、石膏雕塑到金属雕塑的精细程度都让人惊叹不已。主要的题材离不开宗教，虽然我不是天主教徒，但看到这些作品，仍会打从心里升起尊敬之心。另外最吸引我的还有每个空间里的天花板设计，从简单到繁复华丽的对称设计，每个都有自己的风格和特色。再来就是这里的彩色玻璃，也是非常值得欣赏的作品。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Papamoscas和Martinillo，它们伫立在很不起眼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语音导览解说，很容易就被忽视。Papamoscas和Martinillo是在1743年由一个做手表的工匠制作的。大的人偶叫Papamoscas，整点时他会敲响旁边的钟，嘴巴也会跟着开合。Martinillo则是在旁边比较小的人偶，每隔十五分钟会敲钟一次。就这么刚好，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刚好离整点还有三分钟，于是就在原地等待它们敲钟。当整点两种不同的钟声一起响起，它们一起动作时，真的超级无敌可爱。

如果要我用“无与伦比”来形容布尔戈斯主教座堂也不为过。

在西班牙，Bar随处可见，也是西班牙人在午间或晚餐前逗留或和朋友相聚的地方。西班牙的Bar里头最常见的就是琳琅满目的塔帕斯（Tapas）。塔帕斯不算正餐，以我们的话来说，大概就类似下酒菜。小地方的塔帕斯品项通常比较少，马铃薯烘蛋大概是最常见的（沿途我就吃了不下十次），上桌时通常都会附上一片面包（通常是法棍）。大概是每天都在吃面包的关系，到最后很常吃完塔帕斯后，会留下面包不吃。

Mesón Los Herreros是我们在布尔戈斯很喜欢的一间店，里头的塔帕斯品项多到让人眼花瞭乱，每一样都让人想尝。进门时，吧台边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或坐或站，不需要一次点完，吃完一样再点下一样也没问题，大部分人会边吃塔帕斯边喝酒，啤酒、白酒、红酒是最常见的。

如果在布尔戈斯还有多余的时间，不妨到San Gil Abad教堂参观，虽然规模不如主教座堂这么大，但是里头也很值得参观，而且是免费入场。此外，在离老城区不远的地方，有个还蛮有意思的博物馆——人类进化博物馆（Museum of Human Evolution），虽然里头大多都是西班牙文的介绍，不过有谷歌翻译就不用太担心，那天刚好幸运遇上西班牙假日，下午四点半以后免费入场。

朝圣之路上经过的大城市中，通常公立庇护所、教堂都会位于老城区，布尔戈斯的公立庇护所也不例外，不知道是在这里待的天数比较长，还是因为这里给我的感觉很好，布尔戈斯是整条朝圣之路上我最喜欢的城市。老城区处处都有着历史悠久的建筑物，同时也是行人徒步区，走在路上也不用担心会有车子经过（除了少数计程车）。即使只是随意漫步也会让人觉得很舒服自在。